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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警官,包师傅是自杀的。”
面对我那坚毅的态度,毛警官和北浔都对我投以困惑的目光。
“那个……钟同学,我刚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毛警官困扰般地挠着头,明明是叫我出来问点事,怎么才没多久,情况反客为主了,刚才他还认为我们这边没法提供有用的信息,都已经准备买单一走了之了,“而且自杀?哎……小姑娘看样子你喜欢看推理的东西吧~告诉你这是不可能的,包师傅生前的行为很不符合一个有自杀念头人的行动模式。我可是调查得很彻底,他负责好几栋学生宿舍的物损维修,但因为学生宿舍门都关着,他需要找宿管借钥匙,借了自然就要还。他这两天都有在工作,而且周二他最后一项工作完成的时候已经5点42分了,因为被害人当时约了人嘛……接下来发生的事和我刚才透露得大差不差了。你想哪有人想自杀还有心情工作如此勉励的?”
“可,如果他这么做就是想嫁祸别人呢?”面对毛警官的回答我淡然自若,毕竟这点调查工作我也做了。
“嗯?”
“我是说包师傅做得一切都是准备工作,想把自己的死嫁祸在徐耀徐师傅身上……为了达成他的某个目的。”
毛警官自然对我的观点完全不认同,他摇着头否定着,脸上还有一丝不耐烦:“嫁祸?喂喂,钟同学,都说了这是起冲动杀人……凶器刀柄上只有徐耀的指纹,被害人下午给他发讯息让他6点去他宿舍,而且6点那会儿,有人证实徐耀确实离开过食堂,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从食堂到宿舍只要走五分钟左右就能到,他完全有作案时间。”
我不在乎,继续进行着我的推理:“当时徐耀在6点消失并没有去被害人的宿舍,因为今天工作比较辛苦,他只是想偷懒休息一下,所以偷偷躲起来了。”
“嘿!你这措词怎么和徐耀说得一模一样?拜托!这种狡辩说出来谁会信?也没有其他人能佐证!”只见毛警官靠在椅子上一脸无奈地反问道,“难道你不觉得很有问题么?如果是被害人有意安排,那他怎么能肯定徐耀在那天一定会摸鱼休息?不稳定性太大了!只要周二他一直在食堂里工作,那徐耀的同事都是证人,那不就白死了?”
“很简单……因为约时间的人是包师傅,他特地选了周二!”
在最后这两个字上我加重了语气,因此在一旁听了半天的北浔忽然反应过来了,大声说出了被毛警官忽略的重要讯息。
“哦哦!对哦,我想起来了!周二晚上是食堂的周年庆,全部菜品半价!”
北浔反应过来后,我点了点继续说道:“没错!因为那天晚上食堂有周年庆的缘故,所有菜品半价导致食堂里空前爆满,使得往常的工作量几乎翻了个倍!而徐耀是在食堂里负责切配的,是生产链的第一环!不断工作到6点直到食堂窗口不再需要补充食材,他才可以暂时喘口气,加上他从下午三点开始就已经在做准备工作了,他一定会在6点去躲在后厨无人的角落里偷懒!直到休息够了才回来继续做收尾工作。”
“周年庆?半价日?”听见了我的说法,毛警官粗略地翻动了一下他的笔记本似乎自己并没有记下过这件事,但看我们的态度并没有胡说的样子他姑且先认下了。
“包师傅算好的不只是这一天,他和徐耀总是在周末去打牌,也得知了徐耀这周要走的计划,所以才特地选在周二行动。并且,包师傅不是提前约的徐耀,是在当天下午突然叫他的,那天这么忙,他根本抽不开身……”我说话的语气升温,抬起手再次强调着,“所以,包师傅的死并不是因为争吵而导致的冲动杀人!”
而在我滔滔不绝的解说下,一旁北浔不由得捂着嘴偷偷地笑了,轻声说了句,“嘻嘻,小花完全进入状态了呢~”
这边有没有镜子,我无法看见自己的表情,不过正如北浔说得那样,我那凌冽的话语还在继续化作针刺,将面前的毛警官说得一愣一愣,他也不得不收起刚才那轻蔑的态度,现在他几乎有点不敢相信自己面前坐着的只是一个女大学生。
“呃,钟小花同学,确实徐耀说他是下了班才去被害人的宿舍……那就按照你的推理走,接下来呢?”
“然后徐耀在晚上7点多,工作结束后去了包师傅的宿舍,可等待他的是紧锁着的大门……如果我和北浔那晚所遇上的人就是他的话,那他可能在宿舍门口等了一会儿才走的!”我喝了口面前的饮料润了润有些干涩的唇舌,继续陈述着我的推理,“当包师傅通过门上的猫眼,确认徐耀离开后才实施了他的行动,他将门锁解开,拿出小型厨刀平躺在地进行自杀。可那时候却发生了意外……”
毛力似乎发现了我推理中的漏洞赶忙打断了我:“咦?等等,钟小花同学,你们周二晚上七点半左右不是去找过他么?如果那时候门锁解开了……”
“是的!那时候包师傅确认徐耀离开后便把门锁打开了,他住的宿舍非常偏僻,他个人也比较孤僻社交面很狭窄,只有周末才会出去。他怎么会想到7点半这个点竟然有人会找他!现场正因为这个突发事件才形成了密室。”
“密室是偶然形成的?!”
我用力点了一下头,用着肯定的语气继续解释道:“没错!当他将刀刺入胸口时,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房门响起了敲门声,虽然心房破裂正在不断失血但他当时并没有死!如果想把自己的死嫁祸给徐耀的话,绝不能在这时候被人发现自己中刀!这样他设下的诡计就完全没有作用了!所以他挤出了全身仅存的力量挪动右脚将大门死死地抵住!”
“这……可,可刀上只有徐耀的指纹……你想说是被害人从徐耀那把偷的么?”
“正是这样!包师傅本来就是校内的工作人员,去食堂里修东西的时候偷把小型厨刀不是难事。而且包师傅生前戴着的手套不仅能防止指纹留在凶器上,还能起到误导的作用。你们警方认为案发时间在6点多,不也是因为包师傅死亡的时候还穿着工作服戴着手套,怎么样都给人一种刚下班的感觉吧?”
“是的,是有一部分原因……”
“加上手机上的聊天记录,才会让你们进一步认定是徐耀一时冲动杀了包师傅。毕竟像手套和工作服之类的,一般人下班到家了肯定会都换下来,再懒的人也会把手套摘掉吧?包师傅就是要让别人认为他是刚停下工作回宿舍没多久而遇害的!如果在7点半被我和北浔看见他刚死的样子,那布置的一切都毁了!”
“呼……”毛警官长吁了一口气,在我的长篇大论下感觉自己脑海中有什么东西被打翻了,我觉得他现在单手按在太阳穴上的样子是在积极组织语言,试图找出我言论里的错误,足足沉默了三分钟他才缓缓开口,语气里充斥着不确定。
“你意思是,在周二你们去找包师傅的时候,门确实并没有上锁,只是被濒死的被害人用脚抵住了门?这……可行么?”
“那扇门不是轻便破旧的木门,包师傅的员工宿舍是违章搭建,所以找了扇二手防盗门,这种结构的房门被外力抵住时,推门是察觉不到什么异样的,况且我力气也不大,当时我就默认为房门上锁了。”
这才能说明为什么周二晚上我扭动了门把,但没法推开门的原因。而在周三早上,我和北浔故地重游,这没上锁的门一扭把手自然就能推开!然后包师傅尸体倒下的地方为什么只有他右脚处有拖动的痕迹也能说清楚。
这就是密室的真面目。
现在回想一下,秦法医所推测的死亡时间并没有错,很准确。
“好厉害啊!小花!那包师傅的动机呢?上次我们在食堂里不是还听说这两人一直周末出去打牌的么,关系应该不错吧!”北浔在感慨之余提出了她的疑问,在我将答案公布后,她明显有些兴奋。
“关于包师傅的人际关系,这点毛警官手上的调查资料肯定要比我们清楚吧?”
“很可惜,正因为两人关系没那么好,所以徐耀才会被我们列入嫌疑人……他们确实一直打牌,但去的地方不是棋牌室。”毛警官言下之意就很简单易懂了,徐耀带着周末单身无事可做的包师傅去的地方是地下赌场,“本想消遣一下的,没想到却在这片泥潭里越陷越深,被害人的积蓄被用光了,甚至还欠下了徐耀一万多。”
是这股恨意么?但我清楚,促成包师傅这样的并不单单只是这样……
因为在周五晚上,当我和北浔回宿舍时,那个男宿管叫住我后,后面还有一小段插曲…… “钟小花,信……”
被这位男宿管叫住名字的我楞了下,他认识我?我可没什么名气。
“哦,好。”
说回来,还是第一次听见他说话吧?但不知为何这声音却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小花,我先上去了,我有点累……”只见男宿管低着头在抽屉里翻动了许久,还没将要给我的信件拿出来,刚运动完浑身冒着热气的北浔则有些吃不消,她想快点去洗个澡以免感冒。
“北浔,你先上去吧。”
“给……”就当北浔转身爬上楼梯的瞬间,男宿管已然拿出了一个薄薄的文件袋。
最可疑的是这个文件袋并没有和他翻动的信件放在一起,他是刻意支开北浔的。
“这些是……”我看着这位枯瘦的男宿管,那如顽石一般的表情似乎不会给我任何回应。
放在文件袋里的是资料,都是彩色复印件而且上面都盖着印章,应该不是假的。都是一些和保险相关的资料,确切来说是人身意外险,投保人正是包师傅,而受益人也姓包,就在我猜测这是不是他儿子的同时,附在这页资料后面的正是包师傅的身份信息以及家庭关系。
保单的受益人就是他儿子!
“为什么要给我看这些东西……”
说完,这位男宿管将我手中的A4纸抽了回去,我本想再多看一眼,可他将纸张叠在一起用力撕成四份,然后拿出一个金属的打火机将纸张点燃,他那映照着火苗的瞳孔中我仿佛看不见他有感情的波动。
全程……这个男人没有回答我任何问题,我知道就算我再追问也没有,用石头投入湖中还有涟漪波动,任凭我对他再说什么,回应我的只有那如芒特索尔峭壁般的脸庞,没有一丝表情,这个人真的不是机器人么?
我理智地放弃向他继续追问的想法,愤愤地瞪视了一眼这个枯瘦的男宿管,转身爬上了楼梯,搞不懂他的目的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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